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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一……位狐狸？&rdo;&ldo;不错。人类自觉高出万物，说到底不过是群猴子。我们半斤八两，都是脊椎动物。&rdo;&ldo;呃‐‐&rdo;皮皮失语了。愣了半天，她又问：&ldo;那你今年……贵庚？&rdo;&ldo;我比你大。&rdo;&ldo;大多少？&rdo;&ldo;大……八百七十九岁。&rdo;皮皮一着急，头脑就特不灵光，尤其在数字上。心算了半天也没得出一个正确的数目，脊梁贴在冰冷的井壁上，已贴得不能再紧了。她恨不得能变成一块化石，镶在里头。与此同时，脑海中刷刷地闪出了几个聊斋故事，所幸里面的狐仙都是积极善良的。可是，另一个故事却立即以压倒多数的实力掩盖了前面所有的故事。《画皮》。皮皮拒绝回忆《画皮》的具体内容，舔了舔嘴唇，强自镇定：&ldo;如果你想吃掉我，你一定会后悔的。&rdo;&ldo;哦？&rdo;贺兰静霆的语气很轻，却仍然是笑，&ldo;为什么？&rdo;&ldo;我有爱滋病，逼急了会咬人。&rdo;贺兰静霆笑得喘不过气来。趁这当儿，皮皮猛一抬腿，作势要踢，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抓住。&ldo;不用害怕，我不会伤害你的。&rdo;他放开手，坐到躺椅的另一边，在井底里保持着与她最远的距离。可是，越是这么说，皮皮的声音越哆嗦：&ldo;你……说话算话，还是……故意逗我？&rdo;&ldo;我们狐族非常讲信用。&rdo;&ldo;不，你不是狐狸。&rdo;&ldo;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我？&rdo;仿佛被冒犯，贺兰静霆的语气有些不耐烦。&ldo;很简单，你变个原形我看看。&rdo;贺兰静霆笑了。&ldo;我变不了。&rdo;&ldo;我降低要求，你给我看一下狐狸的尾巴也行。&rdo;&ldo;我没有……&rdo;&ldo;那你就不是狐狸。&rdo;&ldo;是这样‐‐&rdo;贺兰静霆痛苦地解释，&ldo;修炼之后我外形的很多特征都消失了。&rdo;&ldo;我不明白。&rdo;&ldo;通常的情况下，狐狸是从上到下修炼的，所以尾巴是最后一关。可是我是倒着来的，所以眼睛是最后一关。&rdo;&ldo;你为什么要倒着来呢？&rdo;&ldo;我先天失明，所以只能倒着来。而且还特别慢。谁让我是残疾的呢。&rdo;&ldo;你少蒙我。&rdo;&ldo;我说的都是真话。&rdo;&ldo;好吧，除了心跳，你还有什么可以证明你是狐狸的？&rdo;&ldo;我的嗅觉很好。&rdo;&ldo;怎么个好法？&rdo;&ldo;你今天早上起来，用的是两面针牙膏。接着，你吃了生煎包子，香菇味的。你喝了豆浆。然后你去了报社，在路上你不小心踩了一片香焦皮，地铁很挤，你和一个洒着gui香水的女郎挤在一起。中午你吃的是回锅ròu和鱼片粥，你很爱惜牙齿，又去漱口，这回你用的是糙珊瑚牙膏。接着你累了，喝浓茶，便宜的茉莉花茶。你的同事喜欢嚼口香糖，她不喜欢你，将口香糖粘在你的椅子上，你坐下来工作，裤子上粘了一些，你至今不知。你今天的工作是整理档案，你摸了几百张纸，分别出自三十个不同的年代，油墨的气味很混乱。你坐了大巴，大巴司机抽的是玉溪牌香烟。你饿了，吃了很多牛ròu干和土豆片……你一向月经不调，荷尔蒙导致你身上的气味变化多端，不过我有理由相信你今晚会来月事……&rdo;&ldo;贺兰静霆，你敢跟踪我！&rdo;&ldo;我白天什么也看不见，能跟踪你吗？&rdo;&ldo;你看不见？谁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？&rdo;&ldo;关皮皮，像你这么蠢的女人，我懒得浪费智力去骗人。&rdo;&ldo;要么你变原形证明你是一只狐狸，要么你就是一个骗子。&rdo;&ldo;我送你回家，谈话到此为止。&rdo;贺兰静霆忽然拉住她的手臂，忽然轻轻往上一跳，就带她出了井。&ldo;哎，你比刘翔跳得还高，奥运会你怎么不报百米栏呢？&rdo;&ldo;你能不能住嘴？&rdo;&ldo;……&rdo;车上的气氛很不对头。贺兰静霆一直阴沉着脸。皮皮有点坐不住了，只好没话找话：&ldo;除了花之外，你还吃什么？&rdo;
